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浣花烟雨此景天成尤胜画封面新闻 [复制链接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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蜀王秘档18·两任蜀王笔下的锦城十景(二)

浣花烟雨

作者朱申鑿

浣花溪上雨霏霏,笼竹含烟趣不稀。

莺友远迷杨柳岸,鸥群顿失芰荷池。

微茫不见君平宅,惨淡难寻老杜祠。

此景天成尤胜画,辋川妙笔未为奇。

浣花烟雨

作者朱让栩

少城一曲浣花溪,窈窕鲁闻咫尺迷。

翠竹亭亭烟外瞑,红叶冉冉雨中低。

寻幽青杖诗还赋,傍险银鞍酒更携。

内恐鹧鸪催易晚,咿咿隣屋听鸣鸡。

浣花溪现今春光。(图据成都市林业和园林管理局网站)

明朝第七任蜀王朱申鑿和第九任蜀王朱让栩,把浣花溪烟雨作为锦城十景之一,是因为浣花溪有着深厚的人文底蕴。流经成都西边的浣花溪,年10月动工开辟成浣花溪公园,年5月1日向游人免费开放,成为成都的一大人文、自然景观“名片”,也是成都人休闲的好去处。在宋朝,浣花大小游江是成都人游乐活动的重要组成部分之一,其形成的游乐民俗对成都城市文化影响深远。

浣花之东当笮桥,奔流啮桥桥为摇

现在,浣花溪水已经波澜不惊,平缓流动。

但直到宋朝时,它都不是一条小河,而是一条可以行船并直通下游流江(即检江)的大河。

南宋著名诗人陆游在《夜闻浣花江声甚壮》一诗中说:“浣花之东当笮(zuó)桥,奔流啮桥桥为摇。分流初疑两蛟舞,触石散作千珠跳。壮声每挟雷雨横,巨势潜借鼋鼍(yuántuó)骄。”

陆游对浣花溪水的描写生动形象:溪水流动湍急,就像两条蛟龙在舞动;溪水碰到石头,散作水珠,跳跃不已;水声轰鸣,如同雷雨。由此可见,当时浣花溪的水势之大。

在浣花溪的东边,有一座笮桥,溪水奔流日夜冲击着笮桥,其状如凶狠地“啮”(niè,咬的意思,陆游用此字非常精妙、形象)着笮桥,笮桥为之不断摇晃。

笮桥,又称索桥,用竹索编织而成的架空吊桥。国外不少桥梁专家认为,笮桥首创于我国,成都的笮桥是目前已查证的最早索桥。

杜甫在《陪李七司马江上观造竹桥》中,也写到了索桥:“伐竹为桥结构同,蹇裳不涉往来通。”

笮桥是古时成都一座非常有特色的桥梁,因形制特殊,关于成都的诸多史籍资料都有记载。

李冰任蜀郡太守期间,不仅治水,还在流经成都城的郫江和检江上修建了7座桥。

东晋史学家常璩在《华阳国志·蜀志》中,最早记载了这7座桥的名字和位置:

“直西门郫江中,冲治桥;西南石牛门曰市桥……城南曰江桥;南渡流江曰万里桥;西上曰夷里桥,亦曰笮桥。从冲治桥西北折,曰长升桥;郫江上,西有永平桥。”

夷里桥正对少城,因为是用竹索构建的,所以又被称为笮桥,笮桥与市桥在同一条道路上。

由于流江上有笮桥,民间又把流江称作笮桥水。

唐朝名相李吉甫在《元和郡县志》中说:“蜀人又谓流江为悬笮桥水,此水濯锦,鲜于他水。”

陆游不仅在《夜闻浣花江声甚壮》中写到了这座笮桥,还在《看梅归马上戏作》中又写了笮桥:“平明南出笮桥门,走马归来趁未昏。”

一般说来,笮桥因为制作材料为竹索,人在上面走会摇动,所以只供人走,车马难以通过。

但陆游诗中却说可以“走马”,说明笮桥在南宋时经过改建加固,不再是以前那种“人悬半空”的竹索桥了。

但是,陆游在《夜闻浣花江声甚壮》中说,浣花溪水的奔流把笮桥冲得直摇晃,说明此时的笮桥已经开始有所破败。

至于笮桥在什么时候被废弃的,没有相关记载。但可以肯定的是,在陆游之后不久就被废弃了。

在笮桥发生的历史事件,《晋书·桓温传》记载,永和3年(),东晋大司马桓温伐蜀进攻成都时,曾与成汉政权最后一位皇帝李势的军队战于笮桥。

那么,笮桥的具体位置在哪里呢?

年,在扩修宝云庵东侧锦江时,发现两岸都有大楠木桩,与古代文献中所记载的笮桥结构相同。

考古专家断定:这里就是笮桥的遗址。

浣花溪上如花客,绿暗红藏人不识

关于浣花溪的得名,有一个美丽的传说。

话说浣花溪边有一户农家,农家有一个女儿。一天,这个姑娘在溪边洗衣服,走来一个满身长疮的僧人。

这个僧人走路跌跌撞撞,一脚没走稳,跌进了路边的沟渠(一说粪坑)里。

僧人爬起来后,脱下沾满污泥的僧衣,请姑娘帮他洗一洗。姑娘一点也不嫌脏,欣然答应。

姑娘在溪中洗涤僧衣的时候,溪水中漂浮起一朵朵莲花。很快,整个小溪里都是莲花。

后人把姑娘洗衣的地方叫做百花潭(不是如今的百花潭),把小河称为浣衣溪。

浣花溪因此闻名,据说这个姑娘就是后来的浣花夫人任氏。

事实上,这个关于浣花溪得名的传说,真的只是一个传说。

唐朝著名诗人杜甫乾元2年()冬来到成都,第二年在浣花溪边修建草堂,他在《卜居》中这样写道:“浣花溪水水西头,主人为卜林塘幽。”

诗中明确写出了“浣花溪”3个字,说明杜甫居住在这里时,这条溪水已经被称为浣花溪了。此时的任氏,估计才几岁,可以说是杜甫的邻居。

而浣花溪真正闻名于世,也是因为杜甫曾在此居住。在这里,杜甫写下了不少诗篇,最为有名的是《茅屋为秋风所破歌》。

顺便说说浣花夫人任氏,她是历史上真实存在的人,也的确是在浣花溪畔出生并长大的。任氏“喜弓马,善骑射”,看来不是普通百姓家庭的女子。

大历2年(),成都迎来了成都尹、剑南西川节度使崔旰(gàn)。至于任氏是崔旰来成都后还是来成都前嫁给他当小妾的,这事说不清楚。

第二年,朝廷召崔旰回京城长安(今陕西西安市)商议国家大事,崔旰把军政大事的重任交给弟弟崔宽代为打理。

这里有个背景需要交代一下。自从安史之乱后,各地地方官据地自大,甚至公开反叛朝廷,相互攻杀,争夺地盘,史称藩镇割据。

崔旰前脚刚走,有人就在他背后捅刀子,这人就是与崔旰有矛盾的泸州兵马使杨子琳。

杨子琳带兵一路杀到成都,崔宽虽然组织了抵抗,但哪里是杨子琳的对手。成都城被杨子琳围困,情势紧急。

这时,任氏站了出来,掏出家资10万,募集上千勇士,自己跃马横刀,率众冲锋陷阵,杨子琳败逃,成都之围被解。

事后,朝廷加封崔旰为冀国公,赐名崔宁,任氏保卫成都有功,被封为冀国夫人,成都人奉她为守护女神。

杜甫离开成都后,任氏族人将杜甫旧居的一部分据为私宅。

五代时,浣花溪旁为任氏建了圣夫人祠。清光绪20年(),又重建浣花夫人祠,塑其像。年,修葺祠宇,把浣花夫人祠归入杜甫草堂内。

杜甫之后过了几十年,著名女诗人薛涛曾在浣花溪暂居过一段时间。

在这里,薛涛用浣花溪水造纸,采用木芙蓉皮作原料,加入芙蓉花汁,制成深红色的精美小彩笺,常用于写小诗酬和,人称薛涛笺或浣花笺。

由于浣花溪水清滑,所造纸笺光洁可爱,别的纸张难以相比。

不少诗人都曾作诗吟咏浣花笺,如韦庄写道:“浣花溪上如花客,绿暗红藏人不识。留得溪头瑟瑟波,泼成纸上猩猩色。手把金刀劈彩云,有时剪破秋天碧。不使红霞段段飞,一时驱上丹霞壁。”

李贺也写诗称赞:“浣花溪纸桃花色,好好题诗挂玉钩。”

薛涛死后,很少有人能用浣花溪水造笺纸了,不能不说是一大遗憾。

其实,薛涛不是第一个用浣花溪水造纸的人,只不过因为她的名气大而已。

吴世先主编的《成都地名掌故》记载,唐朝时,浣花溪水非常清亮,当地人用溪水造彩色的纸笺,所以得名浣花溪。

薛涛暂居浣花溪时,不过是承袭了当地人的造纸法,又加以创新,故以她而著名。

但使家肥存礼让,岁岁春光好游赏

从五代至两宋时期,成都的游乐活动丰富多彩,浣花大游江就是其中之一。

成都人喜好游乐,说起其游乐文化,那就渊源久远了。

《隋书·地理志》中说:“多溺于逸乐,少从宦之士,或至耆年白首,不离乡邑。”家里的日子过得太舒适了,官都不想去当。换句话说,成都人会过日子,早在隋朝时就已闻名全国。

“逸乐”的内容是什么呢?《隋书·地理志》又说:“女勤作业,而士多自闲,聚会宴饮,尤足意钱之戏。”通俗地讲,就是女的工作,男的耍起,吃火锅、喝跟斗酒、打小麻将。如今的成都人,深得千年前的先人真传。

那时的群众性旅游活动,大多结合节日庆典、集市庙会进行,人们拜会亲友、看戏游乐、买卖货物,成为习俗。

到了盛唐,官府开始介入民间的游乐,并成为风尚的引领者。

《太平广记》记载,开元27年(),剑南节度使崔圆,“与宾客将校数十百人,具舟檝于江,都人纵观如堵。”

春游锦江是那时最为壮观的游乐活动之一。唐朝诗人岑参在《时春陪崔中丞泛浣花溪宴》中写道:“旌节临溪口,寒郊陡觉喧。红亭移酒席,画舸逗江村。云带歌声飓,风飘舞袖翻。花间催秉烛,川上欲黄昏。”

江村即浣花溪所在地,杜甫诗中说的浣花村。

到晚唐、五代时的前蜀、后蜀,西蜀一带相对安定,北方和中原不少文人学者流寓入蜀,成都的游乐更是搞得有声有色,经常是“小伙子、大姑娘,邀邀约约去赶场”。

《蜀梼杌》记载,后蜀时,官府组办大规模游江活动时,成都士女必定会“倾城游玩,珠翠绮罗,名花异香,馥郁森列”。

北宋初期,派到成都来的官员对这种游乐风气非常不适应,在朝廷试图培养“抑浮华、尚节俭”的社会风气下,成都的这种奢侈、浮华的游乐活动,受到了非议。

吴元载出任成都府知府时,实行严刑峻法,“禁民游宴行乐”,移风易俗。吴元载的做法,招致了成都人“多怨咎”,直到张咏的到来。

张咏,四川历史上治蜀兴川的四大名臣(西汉文翁、蜀汉诸葛亮、宋朝张咏和赵)之一,他接任成都府知府后,意识到游乐活动对成都人的重要性。

张咏开创了农历二月二日的小游江,与四月十九日大游江两个大型官方游宴活动。

浣花溪上春风后,节物正宜行乐时

农历二月二日,是成都人历史悠久的踏青节。这一天,成都人无论男女老幼、贫穷贵贱,都邀邀约约一起出城赏花游玩,“缇幕歌酒,散在四郊。”

吴元载当知府的时候,对此很不理解,“虑有强暴之虞”,担心有不法分子在郊外聚集生事,所以派出士兵“于岗阜坡冢之上,立马张望”,维护秩序,监视百姓。

其实,吴元载是真的不了解成都人。成都人心中只有玩乐,哪有什么乱七八糟的的危害社会的举动,吴元载的确是多虑了。

张咏到任后,一改吴元载的严防死堵,以宽松之道治蜀,顺从蜀地民俗,与其让百姓自发郊游难以控制,不如“聚之为乐”,开发出官府严格控制的游江活动,以取代无法管控的踏青活动。

小游江活动的地点,在万里桥到浣花溪的宝历寺这一段。万里桥即今老南门大桥的前身;宝历寺不是草堂寺,应该是位于浣花溪的另一座较大的古寺,今已不存。

这天早上,知府与大小官员们来到万里桥,这里已有10多艘装扮得花团锦簇的彩舫等候多时了。

官员们登上彩舫,一声令下,最前面的歌吹船立即鼓乐齐鸣,缓缓开行引路。跟在后面的是数艘进行水上歌舞表演的船只,最后是官员们的彩舫。

快去看热闹啊!百姓们争相奔走传播这个消息。

成都人是出了名的爱看热闹,街头有两口子吵架,旁边可以围一大圈人,一个个看得笑嘻了。那些本想外出踏青的人,听说有热闹看,都跑到江两岸看稀奇去了。

游江的船只到了宝历寺,官员们下船,在宝历寺举行盛大的宴饮活动,一醉方休。

张咏在《二月二日游宝历寺马上作》写道:“春游千万家,美女颜如花。三三两两映花立,飘飖尽似乘烟霞。我身岂比浮游辈,蜀地重来治凋瘵。见人非理即伤嗟,见人欢乐生慈爱。共间歌管媚春阳,花外行人欲断肠。更觉花心妒兰麝,风来绕郭闻轻香。昔贤孜孜戒骄荡,猖狂不是风流样。但使家肥存礼让,岁岁春光好游赏。”

官员们倒是耍高兴了,那些看热闹的百姓看过后,又咋个打发时间呢?

张咏有的是办法。这一天,他在宝历寺前创立蚕市,让商人摆摊设点,百姓看完热闹后,可以在这里逛蚕市,买卖货物、嬉戏游乐,直到傍晚才兴尽而归。

小游江只是成都人游江活动的序曲,最热闹的是四月十九日的大游江。

四月十九日,是传说中护佑成都城的浣花夫人任氏的生日。成都人每一年都在这一天去浣花溪畔的梵安寺(即后来的草堂寺)拜祭浣花夫人,然后游览杜甫草堂。

大游江的基本过程是这样的:知府带领大小官员和百姓,以笮桥为起点,走路到梵安寺,拜祭浣花夫人,接着游览杜甫草堂,然后在梵安寺宴饮。饭后,官员们与百姓乘坐彩舫,歌吹相随,伎乐数船相伴,一路表演,顺流而下,直到百花潭。

张咏大游江后,写了一首《四月十九日泛浣花溪》:“浣花溪上春风后,节物正宜行乐时。十里绮罗青盖密,万家歌吹绿杨垂。画船叠鼓临芳溆,彩阁凌波泛羽卮。霞景渐曛归櫂促,满城欢醉待旌旗。”

对于知府在节庆活动中与民同乐、带头游乐,幽默的成都人送给知府一个雅号:浣花遨头。后来薛奎任成都知府时,成都人称他为“薛春游”。

既然是浣花遨头,游江期间还会有所表示才行:给游人分发免费酒。庄绰《鸡肋编》记载,大游江时,知府“以大舰载公库酒,应游人之家,计口给酒,人支一升”。

百姓们呢,这一天是“倾城皆往,里巷阒然”,耍哦,吃哦,喝哦,跳哦,买哦,闹哦,只要不闹出违法乱纪的事情来,咋个高兴咋个整。

大游江活动一直持续到夜幕降临才结束。游乐之人“晻晻日将暮,熙熙众皆醉”,“至夜,老幼相扶,挈醉以归,其乐不可胜言。”

浣花溪上雨霏霏,笼竹含烟趣不稀

元明以来,游江活动逐渐消淡。到清朝,大小游江风俗因草堂寺、浣花溪一带河道淤塞变迁,不复再现。

四川大学教授粟品孝说:“浣花大游江,是宋朝成都春游的高潮,也标志着春游的结束。可以说,是规模最为盛大、气氛最为热烈的全民性狂欢节。”

那么,没有了浣花游江活动的明朝时的浣花溪,又是怎样的状况呢?

万历39年()十月中旬,明朝文学家钟惺游览浣花溪后,写有一篇散文《浣花溪记》,对浣花溪有非常形象的描写:

出成都城南门,左边是万里桥。向西折行的细而美、长而弯,所见像套连的圈儿、像开口的玉环、像带子、像圆规、像弯钩,水色像明镜、像碧玉、像浓绿色的瓜,深幽幽地呈现一派青碧色,在城下回旋着的,都是浣花溪水流聚的地方。

当时的浣花溪仍是一派田园风光:“人家住溪左,则溪蔽不时见,稍断则复见溪。如是者数处,缚柴编竹,颇有次第。”

浣花溪景色最迷人的时刻,是飘着如烟如雾细雨的时候,浣花烟雨遂成为成都的一大景致,让两任蜀王痴迷不已。

朱申鑿的《浣花烟雨》,着力于写景,细雨、修竹、鸟儿、杨柳、海鸥、荷塘等,都入诗中,“此景天成尤胜画”,天然浑成的景致比画还美,即使以“诗中有画,画中有诗”著名的唐朝诗人王维(辋川),他的妙笔也难以写得出来。

朱让栩的《浣花烟雨》,虽然也有不少笔墨写景,但他开篇第一句“少城一曲浣花溪”,瞬间就把诗的意境提高了不少档次,彰显出明朝中期时,蜀王的富足生活状态。华西都市报-封面新闻记者黄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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